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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nnel: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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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雨天(修改稿)(发6月21日《闽西日报》人在旅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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蹉跎了两日。沉溺在风里,雨里,书里,千回百转的怅惘里。

风,是一头怒狮,不辨东西,咆哮着,嘶吼着。楼下那株玉兰不堪重压,东摇西晃,眼看就要折了。天黑欲塌。豪雨如注。雨急似箭,万箭齐发,射在地上,溅起水柱无数,混着夏日泥土浑浊的气息。电似火龙,从天边滚过,咻咻吐着火信子,扯破黑的天幕。雷声于头顶炸响,裂帛般锐利。风声,雨声,雷电声,声声入耳。耳膜被铺天盖地的声响充斥着,轰鸣着,裹挟着。

待在家里,宛若端坐飓风暴雨的中心,周遭千军万马,触目惊心,触手可及。有形,有声,有色,有味。推开阳台的门,凉风倏地撞个满怀。触目皆水,淋淋又漓漓。三角梅,爬在半墙,巍巍然,凛凛然,无忧又无惧,葳蕤自生辉。近的楼,远的天,全被雨柱吞噬,灰扑扑一片。

雨天给懒人一个借口。在惊心动魄的雨声里,不出门,不作为。或者像任性小孩,恣肆放纵。任它天摇地动,山呼海啸,我自岿然。懒洋洋点击网页,流连在别人的故事里,看各种八卦,有一句没一句闲聊。风雨愈烈,愈觉得自在惬意。在网海里畅游,陡然遭遇一个旧帖子,赫然被转帖,惊得汗流。那等文字,缠缠绵绵,绵绵密密,果真出自我之手?那样心情,多情,细腻,善感,月光倾城一般坦然皎洁,几时有过?岁月流转,不过一两年间,就面目皆非?

不忍卒读。下网捧卷,于滔滔雨声,于书中,觅得一种安静。读一本特别的书——《千水之外》,沉湎在遥远的风景里。那些字句,细细品,慢慢嚼,入眼,入心,入魂。《千》说,有多少人,在喧嚣中孤独。有多少人,在孤独中喧嚣。不知自己属于哪种。阅毕,掩卷深思,丝丝绝望竟漫上心头。穷尽一生,亦无法抵达书中境界。文字的,精神的。那水,真的远在千里。

弃卷冥想,心有千千结,需一点点来解。似乎很久没有关注灵魂。也似乎相信了某人的话——远离文字,珍爱生命。貌似自甘堕落了。现实越来越丰满,心灵却愈来愈荒疏。每日浑浑噩噩,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,仿佛一尾缺氧的鱼,苟延残喘。一直相信写字是一种自我救赎,借以安放颠沛流离的心灵。可为什么,写得越多,困惑越多,快乐越少。写作已然陷入瓶颈。没有充沛才情却又无法割舍,这种两难,想必许多写字的人都有过。不想作茧自缚,也曾竭力挣脱。林语堂写《苏东坡传》,说苏最懂得享受人生之美。人生有各种美好,他哪一种都不舍得落下,都要饱尝。为官做宰匡时济世是一种美,吟诗作赋红袖添香是一种美,纵情山水放浪形骸亦是一种美。当然,苏东坡是令人万分倾倒而又望尘莫及的高士。那么,出去走走吧,看看外面的风景,让心不再拘囿于狭小逼仄的空间。于是这些年跑了不少地方。有些地名是熟稔的,臆想中的风景令人惊羡,也笃信今生有缘会晤。殊不知,却在令人难以意料的情况下邂逅。譬如婺源。相思了那么多年,那黄灿灿的,美到令人忧伤的油菜花,已成梦寐。无数次梦想在某一个春暖花开时节,欣欣然赴一个劈面惊艳的约会。岂料在一个没有油菜花开,热浪汹涌的盛夏,与之尴尬遭遇。

人生,有诸多不确定因素。意外之外,往往令人目瞪口呆,措手不及。由此看来,写字的初衷,与后来的不虞,亦不足为怪。

 

附:假期中,无聊中,将旧稿修修补补,投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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